12月15日晚上18:00，打開了手機上的APP“在意空氣”，各地AQI指數讓人大吃一驚：“北京：空氣質量指數39優；大興：空氣質量指數24優；上海：空氣質量指數28優；紐約：空氣質量指數27優；巴黎：空氣質量指數34優；倫敦：空氣質量指數26優；柏林：空氣質量指數36優；東京首都圈：空氣質量指數47優……”

過去北京空氣好時，都是刮西北風，地處城南的大興區一貫在北京空氣指數墊底。不僅北京市區的污染會匯集在下風下水的大興，河北南部的污染也時常包圍著大興，而大興本地的污染更是讓人喘不過氣來。而此刻的空氣質量，大興居然比北京多數城區還要好，甚至好于紐約、巴黎、倫敦和東京，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北京的霧霾治理得以如此的成績拜托了兩件事情，盡管都是充滿爭議，但也不可否認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最重要的舉措。一個是京津冀地區清潔能源替代散煤燃燒；另一個是拆除北京城鄉周邊私搭亂建的群租房。

散煤替代有成效

煤改電、煤改氣、煤改地熱、煤改生物質成績不小，雖然因為天然氣供不應求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成績不應該被否定。就在去年的冬天，驅車走京石高速，從北京市內去保定、石家莊方向，一出北京城區，空氣中就開始彌漫著燃煤和焚燒秸稈混雜著的煙霧味道，越往南開，味道越重，視野也越發朦朦朧朧，空氣質量也就越差。

有一次去新華社設在房山區的培訓中心，為他們各地的記者們培訓，介紹能源革命和環境治理問題。這個培訓基地周邊都是農村，本以為可以掏出北京的霧霾，沒有想到這里的空氣污染讓人窒息，周邊的村鎮“家家點火，處處冒煙”。下面的記者們咳嗽成一片，我也不斷的咳嗽，幾次難以為繼。

其實，這幾年對于霧霾的研究越來越清楚了，不改變中國北方農村的能源結構，即便將工業全部停掉，霧霾也無法得到有效治理。幾年前，我曾經去河北唐山南堡開發區中國燃氣供氣的一個鄉村調研，我們原以為根本承受不了天然氣采暖的農民，居然非常歡迎，一個村子改了氣其他村子紛紛效仿。農民不僅用天然氣做飯洗澡，還用天然氣采暖，為了適應高價的天然氣，農民優化采暖結構，所有的暖氣都安了可控制的閥門，對墻體進行了保溫，對門窗進行了節能改造，還改造了土炕。由于天然氣高效，而且供能精確，農民的采暖費用并不比煤炭高多少。整個村子里干干凈凈，空氣清清爽爽，大家的生活質量大大提升，宜居程度不亞于城市。

華北地區散煤替代毫無疑問是治理大氣環境污染的最主要的舉措，這兩年，在國家環保部、發改委和能源局的有力推動下，在京津冀三地政府的積極執行下，通過電力、天然氣、生物質和地熱逐步改變這一地區，特別是沒有集中供熱的村鎮的采暖是非常正確的選擇，也是非常有效的。在推進這一工作中，成績是主要的，一些地區銜接工作不到位，上中游企業準備不足和投資不到位，下游壁掛爐、暖氣片生產跟不上市場需求，確實造成了一些煤改氣的用戶在改造之后無氣可用和不能供暖的情況，影響了他們的生活。

但終歸也是實現了近百萬戶的“煤改氣”工程。再加上國家電網在京津冀地區完成了175萬戶的煤改電，總體接近于完成李克強總理在今年兩會上提出的“全面實施散煤綜合治理，推進北方地區冬季清潔取暖，完成以電代煤、以氣代煤300萬戶”的任務，再加之中石化用地熱替代了雄縣等地區的燃煤采暖，以及生物質采暖等對于這一地區大氣環境的改善貢獻極大，有肺共聞。

各級環保部門、國家電網、各城市燃氣公司、三大油氣戰斗在第一線的同志們確實做出了巨大努力，為我們的空氣質量改善做出了了不起的貢獻，我們沒有理由不感謝他們，更沒有理由否定他們的工作，若有不足之處可以再接再厲。

取締群組利環境

清理取締私搭亂建群組房不僅是解決了一個租戶居住安全問題，對于治理北京的空氣污染意義非常重大。

北京的大氣環境也不都是河北造成的，本地的貢獻也不少。在北京的城鄉結合部有大量的私搭亂建的群組房，有的是農民把自己的宅基地非法擴建成群組房，也有很多工廠不搞生產，用易燃的彩鋼板將廠房隔成一個個雞籠子式的群租房，還有一些改變就是私搭亂建的出租房，根本保障不了居住者的起碼安全和基本生活尊嚴。一到冬天，這些地方為了采暖想怎么燒就怎么燒，想燒什么燒什么，燒的烏煙瘴氣誰拿他們也沒辦法。

首都機場T3航站樓也算是中國首都的一個門面，從機場出來進城，沒到五環，空氣中就彌漫混雜著的煙氣，嗆得人喘不過氣來，給到北京的國外游客一個下馬威，而且多年來無人問津無人管。城鄉結合部的空氣污染已經成為長期解決不了的一個痼疾，歷任市領導都說要根除，那里的小煙囪就是拔不掉。

官和吏之間的矛盾從秦始皇廢除分封變開始了，官的宏愿再美妙，小吏們如果各有各的算盤，各護各的利益，都不出力，你也沒辦法。以前，市里區里的領導不敢得罪鄉鎮政府的官員，專管環境的部門也惹不起那里的地頭蛇們，地方政治生態自成體系，中央治理霧霾的決定就會長期無法落實。

直到今年北京換了一茬夠硬的領導班子，頂著社會公知、專家大咖和各種媒體們的一片罵聲，借著一場大火，將這個多年痼疾給徹底鏟除。盡管在執行中，有些既得利益的屬地官員難免幫倒忙，不講政策，給老百姓造成了一定的民怨，傷害了一些底層老百姓的利益。不過，這么做也是維護了全北京多數老百姓的利用。

不能因為少數人圓夢掙錢，犧牲多數人的環境，更不能因為少數人的肆意危害多數人的生存基本權利，讓群居者繼續冒著生命危險繼續住在那些烏煙瘴氣隨時可能火燒連營的建筑里，也未必是順應民意。敢于直面這一痼疾的領導們當算是有擔當精神，或許他們的工作還可以更加無暇，但是勇于解決問題就比什么都不干的強。我們不能一邊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對他們口誅筆伐，如若這樣，將來還有誰會為我們治理霧霾污染？

能源結構的轉型不可能是一個皆大歡喜的事情，總是要有得有失，幾家歡喜幾家愁。19大強調人民主體地位，要著力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我們的奮斗目標。但這并不意味著要滿足少數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可以犧牲多數人的美好生活，對此還是應該有是有非。